专访南孚法务部经理李忠明：感知趋势，响应需求，服务集团多元化经营
李忠明
南孚法务部经理
Q：电池赛道发展日新月异，南孚的发展战略是否也经历了一些变化？在这过程中法务部门做了哪些调整？
李忠明先生：我先介绍一下南孚的背景和历史。南孚成立于1988年，在2014年之前，很长时间都是中外合资和外资控股的。2014年以后股权变更，我们以民营资本为主，公司在业务开展上更加灵活，整个公司开始集团化重构。
另外，从产品角度看，南孚也更加多元化。南孚以前主要以家用小型电池为主，后期逐渐增加了很多产品比如纽扣电池、碳性电池、燃气灶电池、二次锂电池等。而且，从赛道来看，我们已经多元到跨赛道发展，有些分公司开始经营一些其他日用快消品。
基于此，我们法务作为一个业务支撑的服务平台部门，也相应进行了一些调整。最早法务与信用管理同属一个部门，这个部门主要负责客户信用管理、公司风险管理还有对外法务工作。2018年以后，法务单独成立为一个一级部门，直属总公司领导。
Q：当时独立后的法务部门遇到的最大挑战是什么？
李忠明先生：部门调整初期确实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，而且当时从部门结构到公司业务都有一些大的变化。所以对法务来说，我们必须尽快适应并满足业务对法务提出的要求，于是我们把熟悉和了解业务纳入了法务转型的重点工作。
我们部门成员基本上都是法律科班出身，法律理论知识不是问题，但是如何了解业务，是不小的挑战。
Q：挑战之下，法务部门的转型策略是怎样的？
李忠明先生：主要从两个方向着手改变。
第一个方向是遇到具体个案，我们会要求法务专员以案例为跳板向前向后延伸去了解业务。比如电商工作，电商的物流仓配有一家服务商，运营有一家服务商，我们自己也有一个对应的电商销售团队。当业务出现合规问题时，我们要知道问题具体出在哪里，是配送商、服务商，还是我们自己的销售团队？所以我们会借由一个案例，推动到法务专员去了解、熟悉业务。
另外就是跨部门做好配合。当时跨部门交流令我们比较头疼，因为公司从成立开始，办公地都是在福建南平，后来为了业务拓展，公司将整个销售团队迁移到了上海，当我们的服务商，包括销售团队、市场部在上海遇到法务问题需要沟通时，特别不方便。
所以我们当时做了工作交流计划。举个例子，负责合同管理的法务跟市场部有非常大的交集，为了加强协同工作，我们鼓励他到上海跟市场部协同办公。后续熟悉了业务部门的工作情况和工作模式后，法务同事再回到总部。
Q：现在法务部门的职责都包括哪些？
李忠明先生：法务部门的主要职责包括日常合同管理、法律咨询、法律维权、知识产权四大块。
首先是合同管理，负责合同的审查和档案管理；然后是法律咨询，接受来自业务部门、分公司法律方面的咨询；另外是法律维权，包括协商、工商投诉、行政复议、诉讼的业务；最后是知识产权，因为我们这几年也做了更多的新产品研发，有一些专利申请、版权商标注册等事务。
Q：伴随着南孚业务的发展，特别是多元化布局，法务团队是如何做到支撑多业务线合规运营的？
李忠明先生：近些年公司开始多元化发展，业务部门对法务的需求也会相应增加。以往法务工作相对来说比较简单、被动，通常是业务向法务提出需求，法务部门再去处理。现在是主动加强联动，后端前置去参与业务，积极为业务提供问题解决方案。
比如市场部在推出新产品、新包装，或者上线新的广告词、宣传语之前，会事前发给我们审核，审核定稿确认无误后再发布上市，这样可以规避一些诸如业务风险、投诉等问题。
现在我们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法律服务流程。
这几年南孚上线了很多新项目，有些是跨行业的项目。而每一次跨行业伴随的是对新领域、新客户、新供应商的不了解。因为每个行业的运行方式不同，相关的法律法规也会有所差异。
所以，事前我们会对客户、供应商进行背景调查，考察履约能力；事中，会进行履行跟踪，特别是当合同出现变更和终止，我们会要求业务部门进行说明；事后，则会对业务中的问题进行分析，提出改进建议，形成结案报告。通过这样深度参与的方式，全面地做好业务的合规把控。
Q：结合多年的法务工作经历，你认为这样一支法务团队应该具备哪些能力？
李忠明先生：从企业法务来讲，扎实的法律知识是必须具备的基础。
然而，企业法务跟专业律师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企业法务若要有所成长，就必须熟悉行业和公司业务，可以说这是企业法务的生存之道。专职律师是知识面更为广泛的职业，企业法务则属于更垂直的领域。
另外，企业法务还要善于总结输出，对其他业务部门要有支撑作用。不仅是为了提高业务部门的工作能力，也有利于促进工作关系的和谐，因为业务部门可以实实在在地获得服务和支持，所以大家对我们的认可是由内而发的。
Q：在这当中，对于法务新人，你又会有怎样的建议？
李忠明先生：第一个是有好奇心，对新业务、新行业、新产品、新技术一定要保有好奇心。第二个是学习能力，愿意主动学习，自驱力有助于以后工作的顺利开展。
另外，经过这几年招聘，我发现很多法务新人可能单纯只是想在法律理论知识，或者法律技能层面有所发展，这样多少可能还会有所欠缺。其实我们现在很希望法务人会成长为跨部门、跨行业的多元人才。其实像我原来也有技术、销售的工作经验，我也希望法务人在多年以后，也可以像人才输出一样，输出到其他部门比如销售、采购等重要岗位去。
Q：无论是新人还是成熟的职场人，法务团队的成长离不开对人才的培养，南孚对于法务人才培养有怎样的实践经验？
李忠明先生：在部门里面营造一种学习的氛围，这是最重要的。
我们公司包括法务部门都设有相应的培养体系，主要是靠绩效考核来牵引发展。对于新员工，我们都会定岗，制定岗位说明书，就是明确发展方向。公司层面也会对员工有季度考核，根据目标去设置考核指标，根据工作成效评估考核结果，通过考核结果提出改进建议。
另外，法务也有岗位认证的制度，我们设有4个级别。P1为初级，相当于初学者，入职一年以内一般是初学者，在指导下能够基本完成工作；P2属于有经验者，能够独立完成自己的工作，一般是2到3年；P3是能够很好地完成本职工作，有的情况下还能做导师带徒弟；P4就是专家，除了完成自己的工作，也能够进行创新。
Q：除了加强对法务人的培养，引入先进技术也是提升组织效能的有效手段。为了提高工作效率，南孚法务部门进行了怎样的创新尝试？
李忠明先生：我们现在已经进行了数字化转型，所有的业务审核都在线上完成，比如合同、市场活动方案的审核。鉴于分公司比较多，还有很多跨地区办公的人员，线上能够很快提升工作效率，另外也能够增强合同文件的可溯性。
2018年我们部门牵头引入电子签约。因为属于快消行业，有很多经销商，每年的合同量都很大。线下处理合同时，容易出现合同丢失，事后追溯难的问题，而且我们经销协议是很多跨地区的，业务审核量非常大。
这里简单介绍一下我们的经销体系。我们的经销商是贸易商，他们采购我们的产品后再销售给消费者。另外，我们也和家乐福、沃尔玛、永辉这类跨国、全国连锁的商场超市合作，他们是我们的直营合作伙伴。
我们接触到电子签约其实是通过我们的直营伙伴永辉，有一年我们和永辉续签合同时，永辉发送了电子合同，也是那时我们发现电子签约的形式很好，所以我们就找到上上签，尝试在经销商场景转型电子签约。考虑到智能手机已经普及，经销商在手机上可以便捷地完成合同签署，不用非得电脑处理，所以推广起来大家也都能接受。
Q：电子签约使用的效果如何，现在哪些业务已经实现了签约线上化？
李忠明先生：我们起初在经销商场景使用电子签约，现在我们的采购、办公地点租赁合同、人事合同等场景也已经推广使用了。一些重复性的签约业务使用电子签约会特别便利，因为有些合同只需要签一次不会觉得麻烦，但是如果合同定期要签署的话，比如一年一签、两年一签的框架合同，相比纸质合同，电子签约更方便。
而且我们有很多员工在外地，新签、续签合同都是电子签约，包括我们新招的员工很多都在全国各地，异地签合同使用电子签约会更加便捷。
目前我们采用电子签约的合同占到了百分之六七十，接下来我们的签约都会往线上转型。
Q：近期某些地区疫情反复，疫情之下，电子签约承担着怎样的作用？
李忠明先生：特别感谢电子签约，往年疫情不像今年这样，今年疫情严重时已经影响到物流快递，之前我们还能寄纸质合同，今年一些地方已经不能邮寄纸质文件。
比如我们在上海有一个债权申报，正常情况下，我们要在约定时间内将文件寄出去，但是由于当时对方无法接收快递，只能通知我们先提供电子版。所以，我们现在采用线上签约的业务都没有受到影响。